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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她才从浴室出来,身上换了睡衣, 头发也顾不上擦, 拿了钥匙就小跑下楼。

  这栋楼有几十年的历史, 是陈欣怡的上一辈留下来的老房子,楼梯里虽然装了声控灯,却因为线路老化的缘故经常断掉。狭窄的楼梯过道, 黑黝黝的长梯,一度是她非常害怕的东西。

  刚搬进来时她还没有对陈欣怡敞开心扉,所有事都憋在心里。那时候她已经上了初中, 有了晚自习。夏天还好, 到了冬天天黑的早,一片漆黑的楼道洞口就是梦魇。

  很多时候她不敢独自一人上去, 就耐心的等在门口, 若有邻居回来, 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现已住了几年, 年龄没有虚长, 不再做以前那样傻乎乎的事,但印记也早已留在心上。

  她总是避免在夜晚的时候外出,现在知道虞沉就在楼下, 好像深藏的胆怯都在一刹那跑光。

  脚上还穿着棉拖鞋,一对装饰用的兔子耳朵随着奔跑的动作甩来甩去,十分不便。她仿若没有察觉,脚下的步伐一点不含糊。

  虞沉及时推开车门下来。

  “别跑,急什么?”

  她站定,茶色眼眸晶亮。冬天的风折磨起人来向来不打折扣,风顺着吹过,头皮一阵冰凉。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虞沉皱眉,伸手一碰她的发间,那里还滴着水:“怎么还是湿的?快上去。”

  说完就不由分说拉着她原路返回,徐若茶还没来得及正正经经看他一眼,被拉扯的踉踉跄跄。

  “哎呀,鞋子,鞋子要掉了!”她挣开手腕,仔仔细细的把鞋穿好。

  虞沉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最会察言观色,他不开心。

  重新整顿好时她的情绪收敛许多,他站在她身侧,替她挡着顺风。

  她小声说:“上次你明明说过不生气的,我和子昂只是吃了顿饭,很快就回来了,”说着竖起一根手指:“连一个半小时都不到。”

  他瞥她一眼:“上去再说。”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进楼道口的时候他快了一步,走在她前面,提前让灯光亮起来。

  进了门也没说什么,而是立马找到被她扔在床上的毛巾,回身帮她擦头发,力道不重,指腹隔着薄薄的毛巾按在头皮上,一下又一下,心无旁骛。这样的距离说起来压根不算近,以往他们甚至有过亲密无间的拥抱。

  可是一低头双眼便正对他的胸膛,鼻尖是熟悉的味道,胸腔里的悸动仿佛几百年前就存在,只等他唤醒。

  她脸上又泛起热意,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等到头发不再滴水了,虞沉终于出声:“吹风机?”

  她忍着脸上发烫的感觉:“卫生间。”

  他放下毛巾,率先走过去。徐若茶跟在后面,却看到他的步伐在门口一滞。

  “怎么了?”她轻声问。

  几秒钟的沉默,他突然转身,表情有些不自然:“你自己把头发吹干,我在外面等你。”

  鲜有见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徐若茶的好奇心全然被勾起来,等他走开几步,立马过去看。

  卫生间有什么独特的,一天进去好几次。

  刚刚闭着门,热气雾气都没有散干净,蒸腾湿热,椭圆的镜面上雾蒙蒙看不真切,地面有湿漉漉的水迹,空气里弥漫着混合了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暖黄色的灯光柔柔的照顾到每一个角落……

  她一顿,方才没觉得,怎么现在越看越旖旎。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的温度持续升高。目光随意的扫,却在接触到一角后再次愣住,玻璃隔墙上露出一角白色。

  是她随手换下洗了搭在一旁的内裤。

  她闭了闭眼,努力忽视脸颊上已经令她感到极度不适的温度。

  说出的话,语音都有些变调:“喝水吗?保温壶有热水……”

  没看到吧……这么小的一角,一点都不显眼,一定没看到……

  虞沉闷闷的应了一声。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声调,平静被悉数打破,她像阳台上被人惊到的小鸟,不敢继续搭话,三两步冲进去把内裤收下来,也不管干没干,胡乱塞到门口的筐子里盖住。又把吹风机调到最小档,有一下没一下的吹。

  虞沉也不急,静静的在客厅等。

  再度出去的时候徐若茶已经平静了不少,抬眼看墙上的挂表,时针早已指向十一点。

  她开口,有些踟蹰有些局促:“十一点了,很晚了……”

  他抬眸看她,“晚上和子昂吃饭了?”

  话题急速调转,堪比赛车道上拼了命飚速度的车,一个转瞬,落差就是十万八千米。

  若说方才还余下丁点儿暧昧的气氛,也被他一个开口给打散的干干净净。

  她脸部微僵,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的问:“你不高兴吗?”

  虞沉看她一眼:“傻子,我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那……”

  他脸上有些不耐烦:“我在楼下等你,难道还会跑不成?下次把头发吹干再出门,否则我怕自己忍不住配一把钥匙。”

  她被说中了心思,脸上一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