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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探监与计划(2 / 2)


谷籔

这些倒也罢了,以他们那点鸟力气,伤我不重。可收押后,这里差拨先是饿了我三五日,后来每天只给我一碗馊粥,日日吃不饱。如此过了好些时日,他们见我虚弱了,又逼我披枷戴锁劳作,耗我气力。我眼下浑身使不上劲,或许再过七八日,就要对我上刑了。”

闻言,高云赶紧从怀中摸出几张炊饼,还有油纸包的烧鸡,却是特意带进来的。

郭海深大喜,立马接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项天杰一边看他吃饭,一边压低声音道:

“此番我们打算劫狱救你,兄弟这些时日要警醒一些,随时准备与我们里应外合,一起杀出去。”

“我晓得。”

郭海深啃着烧鸡,点了点头。

他不是迂腐之人,心知待在这里,迟早要任人炮制,本来就打算等机会一搏,现在既然有兄弟来救,他自然没兴趣继续坐牢。

“对了,劫狱时若是方便,杀了此地管营。”郭海深想起这茬,沉声道:“几位兄弟不知,这管营在此地号称‘小无常’,以折磨囚犯为乐,又贪婪成性,若是囚犯不奉上孝敬,动辄大刑伺候,不知废了多少好汉,留他活着却是个祸害!”

“这倒简单。”项天杰没有意见,道:“此人适才敲诈我等钱财,嘴脸贪婪,显然是做惯了这等勾当,到时顺路做了他便是。”

几人说了一阵,很快约定好具体劫狱时间。

因为郭海深身处监牢,在外面帮不上忙,所以眼下众人没有和他仔细商议具体计划,打算回去再作讨论。

等郭海深吃完饭,四人便唤来差拨,告辞离开。

就在四人走出大门时,早就等候在一边的管营,施施然跟了出来,叫住几人。

“大人有何见教?”

李纯赶忙上前问候,做戏做全套。

管营呵呵笑了笑,慢条斯理道:

“没想到那姓郭的,倒是有你们这帮仗义疏财的好朋友。我便和你们照实说了吧,他这罪名,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背后有人想惩治他,我却是有些门路,你们若是真想照顾他,何不拿些钱财与我,让我替他打点一二?”

“这”

李纯是真的有点愣了。

这人是有多贪啊,刮了他们三次不算,还想再榨一笔大的?

逮着一只羊就往死里薅啊!

管营见几人犹豫,随即把脸一板,喝道:

“今日容许你们探监,我已是给了你们泼天面子,莫要不识好歹!你们拿银子来给我打点,事情成不成另说,我至少能让那姓郭的少些劳作,每天多些饭食,不然哼!莫怪本管营公事公办,不讲情面!”

李纯嘴角抽了一下,深深看他一眼,缓缓道:

“好,且容我等回去凑些钱财,下次再来探监时,定教大人满意!”

管营这才眉开眼笑,目送四人离去。

四人回到客栈,和按兵不动的其他人碰面,说了情况。

听闻郭海深的遭遇,众人都是义愤填膺。

不过生气归生气,谈论具体计划才是正事。

很快,项天杰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划出简单的地图,沉声道:

“劫狱日子已经定好,我等要兵分三路,一路救人,一路接应,还有一路是骚扰,在城中引起骚乱,掩护我等行动,牵制州府追兵。”

这套计划,基本是绿林豪强劫狱救人的标准流程,在座众人也都熟悉。

救人和接应没什么可说的,项天杰等天王寨头领这些日子不是白待的,早有腹稿。

只是这骚扰任务有许多选择,不闹出点动静,起不到牵制的效果,颇有风险。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在城中放火,烧些楼房,必能引起骚乱。”一名天王寨头领建言献策。

“或者在闹市撒泼,杀几个官差,引人来追。”另一人说道。

史清嘿嘿一笑:“不如我去偷知府的家,吓他一吓,让他召集兵士拱卫自家宅院,就无暇来追了。”

众人接连开口,冒出一个又一个主意。

这时,李纯却注意到周靖一直没有说话,不禁问道:

“陈兄弟,你可有什么建议?”

众人都停下话头,纷纷看来,颇为好奇他这个“绿林萌新”的意见。

周靖摸了摸下巴,缓缓道:

“冤有头债有主,要闹就闹个大的!既然是当地商贾豪绅坑害郭兄弟,那何不杀上门屠光这些大户,烧了他们家业!既是引起骚乱,又为郭兄弟讨还此仇,也能为当地百姓除去一害。”

闻言,众人顿时一愣,脸色微妙。

项天杰忍不住道:“我们早有这种想法,只是当地大户豪富,都有许多家丁护院,我们势单力孤,不可轻易招惹,一个不慎就会折在里面当务之急是救出郭兄弟,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想要铲除这等当地豪富,除非打破州府,凭我们这些人,却是办不到。”

李纯也是摇头,并不赞同。

周靖看着项天杰,问道:“在座诸位,只有你们天王寨有本事打破州府,但你们基业在北方,难道能横跨各州,直接来打这安林府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项天杰无奈摆手。

周靖点点头,语气一沉:

“既然如此,那便无人能治当地豪绅,就算救出了郭兄弟,我们也只是灰溜溜跑了,这些大户仍在州府内作威作福,什么都不会变,郭兄弟的罪却是白受了。

这些为富不仁的豪绅,过惯了这等好日子,他们只会害怕,绝不会悔过,不用指望他们有朝一日生出悔改之心。他们勾结官府,律法是他们的庇护,做下恶事,赚得盆满钵满,而百姓吃了亏受了苦,这些始作俑者最后却可以像没事人一样都说世道如此,但他娘的凭什么?

我等无权无势之人,想要铲除这等盘根错节的当地奸商豪富,能指望官府、律法?唯有以杀除恶而已!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暴力,是我等无权无势者对付为富不仁者,最后的倚仗!

你们不敢,那我自己去便是,这引起骚乱的事我来做,顺便用他们的狗命,消了他们过去造的孽!”

这一番话说的暴躁凶狠,众人无不动容。

在座的都是老绿林了,但此刻却纷纷被周靖散发的煞气,惊得心头一跳。

催命阎罗还真没有叫错的外号,这人杀性好重!

方真却是听得脸色涨红,一拍大腿,喝道:“说得好!我与哥哥同去,定要将这帮鸟人脑袋割了,高挂城楼!”

高云眼神变幻,猛地一拍桌:

“对,凭什么这些鸟人欺辱我等兄弟,我等不敢招惹,只能忍辱负重?陈兄弟既有这等豪情,便是龙潭虎穴,我也陪你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