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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金浪上门起风波





  当老师有寒暑假,确实是挺美的。1月14日上午开完总结会,师生便开始放假了,老师能放到2月20日,学生3月1日开学。

  学校都有校田地,十月份分了白菜、土豆和萝卜,这一次又分了大豆腐和干豆付。王光和古月春用古家的推车子把一板大豆付和10斤干豆付给送回了家里。上次送大白菜、土豆和萝卜也是他俩干的。水昜感谢他俩时,他俩说:“我们不是你的助手吗?”

  水昜心里说,当孩子王有什么不好,有这些学生,啥事都能帮上忙,不比当知青时强多了。知足常乐的心理使他心里甜甜的。

  六中也分了大豆腐和干豆腐,好象各学校都把这当做了福利。柏俊、丽华、春华过豆腐节了,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成顿地吃豆腐,平时买一块豆腐得做成豆腐酱,只能感觉豆腐的味道,现在可以一整块一整块地吃了。刚吃完他姐分的,姐夫又送回了这么多。

  柏莉妈出面限制了:“吃起来还没完了,吃两块碎的就行啦,把整块的冻上,留过年吃,真不知道日子过。”

  大丑没吃过的东西一口不动,因为他爹说过,等我临死时,就做点好吃的,放上点毒药,让大丑吃了,跟我一起走。从那以后大丑就不吃别人给的东西了,怕药死。他的菜就是小葱泡酱油,还有海米和咸鱼干,干噎窝窝头,用水往下顺。

  柏莉妈攒了不少布票和棉花票,那时布票是每人每年五尺,棉花票是每人每年半斤。柏家孩子多,一年能领30尺布票,3斤棉花票。从老大柏明结婚后,柏莉妈就每年攒下一半,九年了,攒下了150多尺布票,15斤棉花票。

  一床被子得20尺布票,4斤棉花,一床褥子得12尺布票,2斤棉花。按风俗,女方要准备两套被褥,男方准备四套被褥,共需172尺布票,36斤棉花。

  水昜家是每年过年,每人都做一套新衣服,干脆攒不下布票,棉花票倒是攒下了一些,也都串给有结婚的邻居家了。这没妈的家就和有妈的家不一样,到这时抓瞎了。

  柏莉爹说:“姑爷没妈,咱们就给串换串换做了得啦。”柏莉拿出了200元钱,买来了4床不要布票的线绨被面,省了24尺布票,棉花去乡下高价买了20斤,算是把被褥问题解决了。公公给她的钱就剩下100元了,她还想加上一个月的工资,给水昜买一辆自行车。

  柏莉妈开始骂柏莉傻了,说她随柏家的虎根,柏莉开始跟她妈伴嘴呕气了。柏莉妈骂是骂,一赶上倒夜班回来还是帮闺女做被做褥子。

  水昜一直忙乎班级的事,这两个多月把结婚的事扔到了脑后。放假了,他想集中时间和精力筹备婚事。

  按图画,屋里还差一个高低柜。他打听过,买现成的得200元,找木匠做,手工就100元,买木料、胶合板、得70多元,油漆还得20元,再加上一块大镜子,光磨花就20元,连镜片带后板得40元,200元还下不来。而他只有3个月工资,加上取暖费30元,才有114元,还买旱烟花了14元,剩100元。

  他后悔,不应该学抽烟,不应该把得到的被面给田振林,给集体户当窗帘,不应该把在三道圈挣的200多元钱挥霍掉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院里传来柏莉的声音:“这不是金浪吗?你咋来了?”

  “我是来找水昜的,他在这住吗?”金浪的话语很不友好,“要是在这,让他出来,我有事问他。”

  “他在这屋呢?你要见他就进去吧!”柏莉很沉稳地用手推开小屋的门说道。

  水昜不知所措了,出去拦住她,不行!人家是客人;躲着不见,不行!柏莉己经告诉她自己在屋里了;索性迎出去吧!看她来干什么?

  正当他要出去时,金浪进屋了,还把门关上了。但见金浪,穿了一件带束腰的暗红色呢子大衣,头上戴着黑绒线织的向一边歪的瓢型帽,足蹬半高跟的黑皮桶靴,披肩发前绺后瀑,齐留海下一张白晢稚嫩的脸,更显得亭亭玉立,俏美无比。

  进屋后她视水昜而不见,先环视了一圈,然后坐在了西墙北面的椅子上说:“我要不到定点学校来看一趟,还蒙在鼓里呢。就算是要结婚,也应该告诉朋友一声吧!难道咱们连朋友都不是了吗?”

  “我们还没有登记呢,现在还是筹备阶段,登记之后一定会告诉你嫂子和你的。”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那我现在就正式向你表白,我爱你,我要和她公平竟争。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她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你现在就跟我回家行吗?”

  “金浪,你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姑娘,但是……”

  “她是校花,我也是,我没她漂亮吗?你是嫌我小吗?我己经18周岁了,是成年人了。上我家去,我爸妈会接纳你的,也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要让你成为最有尊严的男人,决不让你窝窝囊囊地生活在这个小泥屋里!”

  “金浪,你听我说,我不想靠女人过上不属于我的生活,我要靠自己奋斗创造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是你唯一不能给我的。你个人条件和家庭条件那么优越,应该有更高的理想和追求,我意已决,请你不要再说了!”

  “水昜,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被你把心带走了,你辅导我的日日夜夜,我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让你失望。我信任你,依赖你,把你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现在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就不怕我悲痛欲绝而轻生吗?”

  “金浪,你不要逼我,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但是我也象你一样,把心让她带走了。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走吧!我送你回家!”

  金浪在绝望中似乎有了一线希望,眨动着长睫毛的大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送我吧!”

  水昜为了不让柏莉有疑心,到上屋跟柏莉说:“金浪她嫂子是我一个户的同学,有事找我,我跟她出去一趟。”

  柏莉脸色阴沉地说:“我又没拴着你,你愿意去哪就去哪?不用跟我说。”

  水昜感觉到了双重危机,一方是金浪以死要挟,一方是柏莉吃醋的威胁,在吃醋和轻生中,有轻重缓急,他要先解决重急之事。他已经有打算了,先把金浪交给刘娜,再回来和柏莉解释。

  于是,他没有顾及柏莉的脸色,推出自行车,和金浪出了胡筒,又等金浪去六中骑出了自行车,并驾齐驱,从桥洞子下刚通了一个洞的便道穿过铁路,向河北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