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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2)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嘴巴,去读唇语,想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的注意力怎么样都无法集中,懊恼,愤怒。忽然一种酸楚犹如潮水一样从我心底涌了上来。我忽然在想,难道潘子一直在我身边?他仍旧一直跟着我么?我濒临死亡,竟然还能第一眼看到他。

  你一直都在么?原来那首歌没有唱完啊。

  你当时救了我,不想自己的命换来的是我这样的结局,对吗?

  我看着潘子对我说话,看着他说完起身,慢慢的转身离开,从门里出去。这一片意识缓缓的消散,接着我开始看到了真实的世界,我睁开了眼睛,发现我满脸是泪的躺在病床上。

  潘子站的地方空无一人,并不是晚上,已经是白天了。

  我努力抬手,摸了一下那一边的空空如也,摸了摸胸口,这还是一个梦,在梦中潘子在对我说什么呢?

  我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了一些嘴唇的动作,努力回忆,发现那是几个词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深度昏迷之后的梦境里,我看到了潘子,潘子对我说了几句话,我听不到声音,但是我觉得,那几句话是不是我潜意识里疏忽的信息,我的潜意识用这种方式让我重新想起来。

  清醒之后,我仔细回忆,但是记忆非常的模糊,我能记忆起的,就是几个词语。

  前面所做,后面所负。

  这是爷爷笔记中的一句话,意思是,你之前做过的事情,一定会在后面的时间,让你背负上结果。

  我前半生做的事情,导致了我今天的处境,这一天是早就注定了,而我现在做的事情,未来也会导致不同的处境,人在这一刻做的事情,要解决之前所做事的后果,也要思考着未来。

  前走三,后走四。是一件事情。但是人生,是一连串纠结的因果,从今天起要改变什么是无用的,改变是一个阶段动作。越要改变,越要事事考虑。

  我又沉沉睡去,这一次醒来的时候,是隔壁床位来了新病人,我的床头柜多了水果和热水壶,白昊天肯定来过,但是现在人不在了,手机充满电放在床边上,我拿起来打开,消息并不多。这个世界离开我也有自己的运转方式,只看到了白昊天发我的消息。

  首先是我肺部的x光片,上面看不懂,只能看到很多的阴影,下面有详细的诊断,写着肺功能衰竭,毁损肺产生。

  长期吸入墓气,后来读取蛇毒,都严重损害了我的肺功能。现在我的肺功能只有普通人的三分之一,暂时还不知道损毁的部分是否可逆。医生建议我进行损毁部分的切除手术,然后进行洗肺。之后修养。

  提示是:绝对不能再让肺成熟过重的负担了,我现在应该找个湿润空气干净的地方慢慢检查和思考治疗方案。

  前面所做,后面所负。

  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现在,我缓缓的坐起来,翻了我昏迷期间白昊天发给我的消息,她已经摸索着搞定了那一个订单,她很担心我,但是她不在医院了,她到村里去收货去了。她在消息的末尾写着:我想了很久,我应该站在二叔这边,这是对你最好的,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帮你,我知道这个选择绝对是错的,任凭谁都不应该帮你去伤害自己,所以最后我的决定是,我和你一起去做这件错的事情。

  我在你昏迷的时候思考这个问题,没有你的参与我自己做的决定,很自私,但是,我希望你看到我的决定的时候,能看清自己做的事情,我在伤害自己来帮助另外一个人伤害自己,你其实也是一样。

  因为我知道我的帮助会让你受伤害,所以我必须让自己也受伤害,才能让一切平衡。

  我默默的回了一句:歪理。

  伤害我的不是任何人的决定,是我当年自己疏忽的,自己任意妄为,自己逃避的那些所有一切,最终汇聚起来的结果。

  如今已经不可能回到当年,去拿回错失的分数,我只能用剩下的分数来解决下面的问题。

  身边人好像我什么都不做,就能把因果凝固在这一刻一样,但之所以是因果,是因为在这一刻,注定了我只能前进。

  闭上眼睛,我心中开始极其快速的排出了我应该做的事情,首先我叫来了医生,问清楚了我的病情,开了延缓病情的药,我带着口罩出院,穿着不和季节的衣服,默记每天要谨防支气管感染,不能抽烟,不能去烟火雾霾重的地方,每天按时吃六种药,枕头和被褥必须自己带以免太多的粉尘。

  我找到了白昊天,她刚刚入手三个假货,我阻止了她,没有说任何的话,带着她继续走着,最后终于用剩下的钱,淘到了一只宋朝的建盏,凑够了三十万,我让白昊天留在村子里继续淘货,安静的到了杭州,胖子的脸色不好,我以为他没有借到钱,他默默的和我说道:“红顶这家伙不靠谱,涨价了,现在他要100万才愿意出山。不好意思啊,天真。”

  我看了看手机里的日历,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解决问题。

  三天后出发。我对自己轻声说。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做。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天后,我和胖子上了去往福建的高速,这三天时间里,我每天睡足八个小时,按时服药,其它时间,我安静的一个一个的去拜访了我记忆中还有可能借到钱的人,除了胖子在我哀求别人的时候,顺手把他厕所里的古董顺走得了三万块,其它一无所获。

  我们给不出100万,红顶水仙把20万退给了胖子,白昊天从村里回来的货物,大概处理了二十几万,我们拿着七十几万的家当,请了三个人。

  如坎肩说的,在九门内我一点机会都没有,这三个人,我用了其它的方法,他们都不是行内人,从来没有下过地,但他们都需要钱,我是通过朋友的关系和之前收集的奇闻逸事中的线索,找到他们的,这三个人都是刑满释放人员,七十万几乎都给了他们。

  当然这几个人也不是普通人,之后会陆续介绍。在这里只能大概的说一下,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叫做贾咳子,是个结巴,之前是铁道的维护工。很沉默,急起来讲话结巴。有一个是一个三十刚出头的青年,是一个卖油条的,外号叫尤二缺,年纪最小的叫做响墩,是个小胖子,十九岁,网吧里偷内存条的。

  三天时间,我没有浪费一分钟在恐惧和自我怜悯上,没有一分钟浪费在情怀上,浪费在犹豫不决上。我都用在了精确计算的任务中。

  这是我能达到的最好情况了,三天时间出发,也是我能等待的最长的时间了。

  装备是十一仓里潘子的那一批,只补充了必要的和损毁的部分其它就是潘子之前用的那几套。一行人挤在我车里,胖子开车,一边脸色铁青的看着后座一批打盹的人。白昊天夹他们中间,显得特别小只,特别可怜。

  因为是刑满释放人员,三个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就是沉默,大概是习惯了社会压力,他们对于陌生的环境已经不再反抗。

  胖子一直想和我仔细商量,我只告诉他心中有数。

  我们的目的地是福建的一栋土楼,这栋土楼已经被改成了一个民宿,由村里经营,所有的线索都表明,二叔们的第一站,就是这里。

  我特别意外是二叔的第二站也在福建,也就是说,三叔当年听雷的线索,基本都来自于福建,开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福建很多国道限速非常低,我们开进县城,换了当地车,再开进山里,一直开到土楼所在的村外,村里修了土停车场在外面。停车场里停满了北京的车。

  这些都是小花的救援队伍,之前电话,这个土楼除了少数几间旅游客房之外,由好几层都被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