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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第二日午后,明晔果真教她去了天牢探望如今身为阶下之囚的皇帝陛下。

  原来她在大街上是怎么吓唬那个聚众坏她名声的姑娘来着?

  大牢里头老鼠虫子成群,偶尔排成一字对你笑,偶尔排成人字对你闹,偶尔热情地拦住去路,偶尔张扬地爬过裙子,闻着腐尸的酸爽淌过拥挤的虫潮……如今她是第三次领略这种惊为天人的妙境。

  陆瑾佩这回是正面直对霍铎口中曾经的饭桶,上回审讯刺客被霍铎的手段吓尿了的两个刑部主事一路跌跌撞撞栽到她面前,谄媚着一张肉脸,“下下下下官参见娘娘娘娘……”

  陆瑾佩被身边一左一右两个虎背熊腰的女官挟持着,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哀家没那么老,替哀家问候令慈大人,陛下如今可好?”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由于眼睛过于狭小,陆瑾佩也没弄明白他们在交流什么,就听他们互换了眼光道,“明晔殿下吩咐好生照料皇……咳,下官从来尽忠职守不曾苛待,烦请娘娘安心。”

  “安不安心就不劳两位大人挂心了,带哀家前去。”陆瑾佩在有限的范围内甩了甩衣袖,非常时期果然是能看得清楚人心的,这么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两个人又不知所谓地交换了一下眼光,又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随行而来浩浩荡荡的监视人群,最后落在了陆瑾佩身边两个威武雄壮的女官身上,见她们取了令牌这才如释重负地点头哈腰,“娘娘请请请随下官来来来……”

  往里行的久了,越发昏暗,随行的两个女官索性止了脚步劈头盖脸地把自己捂结实了嫌弃地往外头站了站,看了陆瑾佩一眼,等待她出来。

  不知道明晔是有意还是无心,把秦作庭关在上回秦作堂的那间囚室,只是多了一床棉被和一张小凳,摇摇欲坠的桌子上放着斑驳的烛台,亮着星星点点的光,将一个抱臂而眠的人影投在了凌乱的墙上。听见脚步之声,秦作庭睁开漆黑的眼眸,目光向外投来。

  陆瑾佩笑眯眯地看着他,哑着嗓子道:“好久不见。”

  他立即站起身来,一步跨到粗细不匀的栅栏边,离得近了便能看见墨色的常服齐整,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狭长的凤眸牢牢地定在她脸上身上。陆瑾佩又行了两步,隔着拳头粗细的锁链望着他笑。

  旁边有狱卒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阴沉着脸又走了出去。

  她觉得脚下有些慌乱,竟有些迈不开步子,到了最后还是被他面色平静地一把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触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才觉得自己的手指凉的有些发颤,就听他在耳边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环上他精壮的腰身撇了撇嘴,“别人说夫唱妇随……”

  抱着她的人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别人还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你飞一个我看看?”

  她将他放开,两个人互相看了一阵,竟然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他又重新把她抱进怀里,更紧了一些,“最近几日我不在你身边可有好好用饭,可有好好就寝?”

  “有!”

  他嗤了一声,“撒谎,腰上的肉摸着都没以前柔软。”

  陆瑾佩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道,“真的有啊,你伸进去摸一摸就知道了。”

  秦作庭被噎住,低头看着怀里纠缠的人,连日来的不安定都烟消云散,笑着地嘲笑她,“你个小流氓,什么话都敢说,有没有想我?”

  “有!”

  他心旌一动,凑着腮边娇娇软软的皮肤就亲了下去,细密的吻落在她唇边眼角,带着不安分的喘息。描摹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移到她微张的唇上,乘虚而入,勾住细滑娇柔吞噬,顺势将她压倒在了一旁的棉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肿么又卡在这种地方?羞涩~~~简直停不下来~~火山最近又病了,发烧眼睛红得像兔子,文文的质量……呵呵……我这么说是不是很不负责任?

  下一章在26号,不过26号晚更一个小时左右,火山要回去收拾东西,十二点以后再刷一刷呀!

  ☆、第84章 一场留宿引发的危机

  “纸。”

  明晔奇怪地向她望过来,“好端端的烧什么纸,他给你的?”

  “嗯,写给我的情诗,还有一张,你要不要看?”陆瑾佩一边喝茶,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瞎话完全是一门很有技巧性的艺术,因为针对不同种类的人说出的话完全不同。如果对方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那么瞎话随意编,只要你能前后圆上就算是大功告成;而如果对方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那么瞎话编的就要有讲究了,含蓄中半真半假,不能叫对方明显觉得你在愚弄他的智慧。

  而对于明晔这种成精的鸡血青年,陆瑾佩对编瞎话这种事情抱的希望也并不大,只要让对方半信半疑也就算成功了,烧的是秦作庭给她的纸不错,可惜不是情诗。

  明晔这些天对于她时而顺从时而添堵的爱好摸得一清二楚,只是想不明白她这么分裂到底是处于何种目的,因此对她就万分警惕。所以,她在烧东西,在烧一张纸,而且是秦作庭给她的,承认的如此之快压根就没信过,更别提所谓的情诗。

  不过,她不信他是一回事,他不信她是另一回事,怎么说过些日子两个人就要大婚了,而且这个媳妇还是自己选的,尽管过程曲折了一些但好歹还算是你情我愿的一桩正常婚姻。他成过一次亲,那时候年纪小,对待妻子的态度并不如现在成熟。他想女人总喜欢耍点小聪明藏一些秘密,就当是一种情趣,自然不会计较太多,她不和他说他就不问,她同他闹他就接招,反正一辈子那么长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陆瑾佩并不知道明晔雄心勃勃的长远规划,她倒是知道但凡在这朝中举足轻重的男人,无论面相生得多么的好,多么的妙,他们的内心都有那么一片阴暗潮湿可供某些物种生长的地方。

  譬如自家大哥,那么实诚和直率的人,曾有那么一天,在她在街上遇到他领着三四岁的娃拎着个酱油瓶在买糖人,那孩子一口一个爹的喊着。所以好奇心顿生,未免在稚子心中留下什么不良影响,她愣是憋了一口气回了家才问。原来那孩子是自家大哥心中人的小儿,陆瑾佩听完不甚唏嘘,于是劝慰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人家的孩子都出来打酱油了,你何必放不下。”

  大哥也是幽幽地向远方眺望:“打什么的都不要紧,只要她的孩子能叫我一声爹,这辈子我也知足了。”

  陆瑾佩:“……”大哥,你真相了。

  所以当明晔说你是在嫌弃我没有给你写情诗么?她也不觉得这种理解方式有什么不妥。明晔见她甚是怪异地望着他,索性叫来一众人吩咐了个遍,说是要陪娘娘,今日关门闭户,拒绝众人来访。

  陆瑾佩半躺在贵妃榻上匪夷所思地望着他吩咐人摆设家宴焚琴熏香……啊呸,焚香熏琴,前后忙碌,负着手眼底笑意十足,那浓浓的欢乐连陆瑾佩都觉得自己被感动了,那句话怎么说的:快乐是会感染的,她现在就觉得无比的幽怨!

  明晔言出必行,一整日都在陪着她说话解闷,顺带说些小包子们的境况,似乎又回到了这些事情发生前的时光。晚宴过后,宫人如释重负,似乎有要去休息的节奏,陆瑾佩却觉得如临大敌,她还记得他白天说过的话,这可怎么好?

  明晔倒是觉得兴致高昂,给她穿了厚厚的斗篷,趁着浓浓的酒意邀她一道去御花园散步,扶她坐在秋千上,他则去了她对面一丛修竹下准备对月弹琴,宫人们纷纷挤在廊下花丛里,满面含羞望着他们的明晔殿下。

  明晔生得好看,穿的温润如玉独坐明月下,雍容华贵,很有些我欲乘风归去羽化登仙的效果,忽略这人做的事情,总体来说这人这情景还是很赏心悦目的。要不然这货手段都如此卑劣了还能惹得这宫中如许芳心组团看美人?

  不大会,四个宫女迈着整齐的小碎步,半遮着娇羞的粉面捧着琴案,香炉,熏香,古琴而来,训练有素地在他身边摆好,又相继款款而去。

  明晔素色的衣袖从琴案便飘然而至,带起一串优雅的弦声,随着袅袅的熏香之气飘入夜空,连一旁的修竹都忍不住微微摇晃以示激动。好琴音好景色,陆瑾佩索性拢了拢斗篷窝在秋千里支着脸观赏。

  琴音优雅又缠绵,深挚又热烈,赫然竟是一曲《凤求凰》。

  陆瑾佩手滑了一下,人差点从秋千上栽下来。在偷偷瞧一眼四周,一众人呈花痴捧心状,泪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