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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2)





  没想到,那种已经很久没遇到过的难为情的情况今年竟然又出现了。财务部没有人敢收苏墨的红包。有个工程师追到了走廊里,十分尴尬地硬把红包又塞回苏墨手里。走廊上当时还有采购部的两个工程师走过,大家彼此看一眼,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大家心知肚明都默认了是一回事,但是摊开来给人看到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苏墨当时站在走廊里着实十分尴尬。竟是头一回遇到了这种事情:在海威竟然还有红包送不掉的时候。

  于是苏墨在财务部这一块竟是又平白无故地落着了一笔钱。钱不算多,买两个汤锅绰绰有余。

  之前说了要请丁竞元吃饭的,大丈夫言出必行,如果他硬是要让请客的,正好可以把这钱花在他身上。

  苏墨没有等到丁竞元硬逼着他请客,等到了一个从s城寄来的包裹,打开来,苏墨立即怔在了当场:东西正是当年寄到父亲苏泉丰手里的那份他勾引丁竞元的证据,连外面的包装都是一个样。这东西他当年看过一眼,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第三十四章

  三十四章

  五十八

  碟片是放在一个蓝色的塑料小包装里的。为了检验里面的内容,苏墨还是看了一下,没有错,内容还是那些:五年前他和丁竞元“同居”的视频,以及他在浴室里的,包括打飞机的内容都还在。

  当年的苏墨就已经想到了,之所以会有这些东西存在,唯一的原因就是当时浴室还有厨房这些地方都被人装上了摄像头。而装摄像头的人苏墨认为应该就是丁竞元本人,当时的苏墨是震惊,但此时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丁竞元这么变态,这种偷窥别人的事情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苏墨抱着腿靠在小客厅的沙发里,直着眼安静地看着屏幕上的关于那个人的过往。他正在给他做早饭,摄像头应该就装在抽油烟机上的某个位置,拍摄角度的问题,自己和站在身后的丁竞元的表情都是一览无遗。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们肯定有什么吧。他是一脸的不自在,而丁竞元的眼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来是那么放肆。对他的占有欲一览无遗。

  苏墨摸起脚边的遥控器,将画面定格了,盯着屏幕上的丁竞元看。那时候的丁竞元很年轻,身材健壮,帅气逼人,难怪……难怪自己会有些动心。

  苏墨按着快进,眼睛离开了屏幕,身体沿着沙发缓缓地歪倒了。后面的他不想看。因为只要一想到他在浴室里打飞机,而丁竞元当时正在某个显示器里正偷窥他,他就会脸上发烫。当时的丁竞元会干些什么,一点也不难猜。肯定是在一边看着他一边撸吧。好变态的丁竞元。

  当年要逃开的想法是对的,只可惜逃得晚了。那时候担心的事情后来一件也没有少:始终没有对女人动过心,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态的成熟,自己也慢慢接受了这一点;父母亲还是知道了,果然是前所未有地大发雷霆。即使并不是“证据”里展示的那样两情相悦,实际却也不容苏墨辩解,丁竞元曾进入过他的身体,以那样粗暴的疯狂的方式。这是不争的事实。他让父母失望透顶了。

  离家的清晨,大雨倾盆。二十二岁的苏墨湿润着眼睛告别站台上哭着求他别走的弟弟,呆坐在火车窗前的那时候,他是多么恨丁竞元啊。如今五年过去了,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稳定的工作,生活平淡而有规律,那些恨竟渐渐淡了,本性使然,不再想起。苏墨并不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去恨那人一辈子。

  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丁竞元又无孔不入地将他的生活逼成了一团乱。原本平静的心也乱得自己都要搞不懂了。他其实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平凡人的生活,哪怕要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丁竞元说当年这个证据是他母亲搞的鬼,那么现在呢?这是谁寄来的?为什么寄来?如此看来,这寄东西的人必是十分厌恶自己的。如果这个东西出现在别的地方,比如恒远的传达室,那么,事情将演变成什么样也可想而知。

  苏墨叹息了一声,愁苦地独自在沙发上仰面躺了很久。卧室里的手机在响,他懒怠起,任它在安静的房间里长久地响着。

  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客厅里没有开灯,唯有屏幕上一片蓝光打在苏墨脸上,视频早看完了,苏墨仰靠在沙发里,双脚搭在茶几上,在抽香烟。搁在一边的手机又响了,是丁竞元。他看过了,之前的也都是他。丁竞元甚至还接连发来了两条短讯,问为什么不接电话。苏墨知道丁竞元就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早已经回复了一条:有事。

  五分钟以后,门铃响了。苏墨没有理会,反正屋子里没有开灯,丁竞元以为家里没有人说不定一会就会离开。

  门铃把对面的房门都吵开了。苏墨听到对面那位年轻的高中老师有些模糊地问了句你找谁啊?门外的丁竞元转过脸去阴阴沉沉地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回答。

  防盗门一声响,又关上了。然后门铃接着长响。丁竞元其实现在心里头早已经火了。他从s城急三火四地赶回来,就是想赶晚饭的点,要赶过来吃那顿苏墨欠他的饭的。他之前一方面是很忙,一方面也确实是故意不联系苏墨的,但是他不联系是为了让苏墨想他,为了把人追到手,说难听点就是欲擒故纵。任谁被疯狂爱着自己的人忽然间冷落了,心里肯定都会有点想法吧,就算根本是不喜欢对方的,何况苏墨现在对他岂止是动了心了。结果却是现在这种情况,电话不接,门也不开。装死。感觉两个人一切又回到原位了,这让丁竞元怎么能不怒火中烧,之前小心翼翼忍了那么久,他都要忍成了佛了,结果全都白费。

  “苏墨,开门还是接电话你自己选一个。”丁竞元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隔了一道门,声音闷闷的,但是话里的威胁意味可一点也没少。

  苏墨突如其来的反常,让丁竞元堪堪蛰伏了不到两个月的霸道又全跑了出来。他骨子里的那种霸道劲为了苏墨是愿意乖乖收敛不错,但是到底是本性难改。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但是丁竞元知道人肯定在,有时间费事回短信,却没时间接电话,明显是在撒谎。没有什么情况是不能接电话的,只有想接和不想接,重要和不重要的区别。

  丁竞元转身下了楼,将西装脱掉,随手往草地上一扔,伸手拽住一楼的防护栏,双脚蹬上去,开始往上爬。

  一脚踩在一楼的防护栏上,一脚踩在旁边的水管管节上,两手扒在二楼浴室的窗台上,丁竞元这是把自己身高腿长手臂有力的体能优势发挥到极致了。

  浴室窗户玻璃忽然被砸得咚咚直响,声音吓了苏墨一大跳,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苏墨!!”丁竞元的声音已经饱含了不耐烦,他真的想进去的话可有的是办法,比如最简单的砸窗户。他只是舍不得逼得太狠,因为一定是适得其反。

  苏墨先是吃惊,接着直接就怒了,丁竞元这又是典型的追到家里来欺负人的节奏了。

  “丁竞元,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接电话还是开门,你选一个。”丁竞元完全不把苏墨威胁放在眼里,报警好了,到时候警察来了苏墨就得开门,他的目的自动实现了。浴室窗台比较窄,任丁竞元手臂力量再强,也没办法一直这么费劲地悬在半截跟苏墨说话。

  “我想你滚远一点。”

  “为什么忽然又这样?明明已经答应我了。”

  “谁答应你什么了?你少自说自话了。”

  “那天晚上愿意让我抱在怀里射在我手里的人是谁?”

  “……”苏墨背靠在浴室的门板上紧紧蹙眉盯着窗户上的黑影,被丁竞元张嘴就来的这句色气满满的话堵得无言以对,恼羞成怒:“那是你……”强迫的,三个字苏墨没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但是丁竞元哪里能听不出来他的话里的意思。

  “好,好,好。”丁竞元一叠声地三个好字,气得咬牙,气喘地回头看了一眼下面,“我现在就直接让自己掉下去,摔成残废,赔给你。”

  丁竞元话刚说完,苏墨就见窗户上的黑影迅速消失了,然后是咚一声大响,是那种东西撞到坚硬的铁板上的声音。苏墨全身汗毛立即全竖了起来,脑子里直接就嗡了一下,虽然是二楼,但是摔下去不死也要残的。飞快地奔到窗口,苏墨嘴巴在脑子和双手前面已经喊出声了,“丁竞元!!”

  丁竞元此时四肢大开地正躺在车前玻璃上,睁大了眼睛等着看那个惊慌失措探出头来的人,吓得声音都变了还敢说不喜欢,把他气到肝疼。等将来到了床上,看不把他狠狠往死里干。

  虚惊一场。苏墨惊出一身冷汗,探出半个身体,和下面的丁竞元四目相对看了半响,先是庆幸,继而是恼怒。

  司机是位四十来岁的大叔,从自己老板开始爬墙那会他就开始提心吊胆的了,吓得赶紧把车开到窗底下防止万一人从上面摔下来还能缓冲一下。刚把车停好,他才把车里的靠背垫子拆下来,还没拿到外头,老板已经往下跳了,砰一声砸在车头上。司机一阵心疼,不是心疼自家不走寻常路的老板,而是心疼车,这么漂亮的车前盖子硬是被踹了两瘪印子。

  丁竞元看着缩回去的苏墨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来,在车头上坐起来掏出手机拨苏墨电话。果然,只要响一声就接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是接了么。”

  “少贫嘴,问你前面。”

  “不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