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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立场

  疾风劲草。

  虽说江南水乡,处处是风景,但再好的风景成天被一堆流寇糟践,也剩不下什么诗情画意了。

  乜州本是园林雅致的地方,可要到了郊外,就只有半人高的杂草,一阵风吹过,粗糙的草叶能将人的皮肤割个口子出来,倒是有些像禹州的作派。禹州离更靠近北方,民风较为豪放,各有各的风格。

  谢迎书已经在这条路上等了两天了,从京城而来的队伍却迟迟没有到,总的来说约莫也就这么两天了。

  他们结束了江南营的换防,谢迎书先带着一小队人马背上,以防范于未然,而谢候还是跟着大部队走,还要在等些天。就是他没撞上,倒是后面还有人。

  张庭云和阿柴他们伪装成的是商队,从京城进些东西回来乜州,打禹州路过到乜州的这条路上,正是马涛和齐雷正打的正欢的地方。虽说是太平盛世,但这他们两家也算的上是“官匪”了,体量太大难以歼灭,就只好这么养着。也不动什么太大的手段,偶尔抢一波。

  像是张家这样的大户,本就每年都会打点些,让大家都有的赚,图个平安的。这一次受了劫,倒是让周边的不少商户都对这条路开始忌惮了起来。

  不过减少人员流通对他们来说确实都是好事,自从上次江若茵跟他提醒过,这次来江南营,他特意观察了几番,发现有些江南人的习惯,他在北疆见过。

  上一次来江南营换防的时候,谢迎书尚且年幼,便没有跟过来,那些在北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习惯也被他们说成是个人习惯罢了。

  比如江南的兵喜欢在深夜轮岗的时候,在嘴里含一块薄荷叶子,而北疆的兵更喜欢在嘴里嚼一些烟叶子提神,北疆那几个兵嚼不习惯烟叶子,北方薄荷又少,他们就开始嚼草根。

  他现在才知道,他的身边原来处处都是眼线,除了父亲和红石,他都不知道还能再相信谁。而问题在于这些人在他的身边都是做什么的,他们处心积虑的留在北疆,到底要做什么。

  只是监视么?

  如果只是监视,江若茵不会对他去江南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谢迎书知道,那个京城里的小姑娘,一定知道什么,他不知道她是从哪儿知道的,但她不说,他就不会问。

  反正江若茵不会害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自信到底是打哪儿来的,要是被江若茵知道了,说不定又要来踹他,威胁他那她现在就去告诉齐王,让他们自己斗去。

  “少爷,咱还等么?”红石的疑问打断了谢迎书的思绪。

  “等。”谢迎书淡淡答道。

  “少爷,能出什么事儿啊?”

  “齐王横竖都已经知道了张家人被救出去了,你当齐王真的会信那是真的么?不过是明面上做出来的,同一个手段,大家都心照不宣。”如果江若茵怀疑的没错,齐王应该对这一手熟悉的很。

  不过熟悉不熟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齐王知道,张家现在究竟在谁的手里。

  经手乜州孙家之后,还需要在消停两个月,再将人送到武林盟去。武林盟坐落西南,离京城是真的天高皇帝远,西南那边的镇南王跟齐王那才真是不共戴天的仇家,他想插进去镇南王也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等着吧,总不过就这两天了。”

  但谢迎书这些日子翻来覆去的想,齐王或许是站了二皇子一脉,可二皇子那就是出了名的废物,就是下面的小六肃王,也比这位二哥要好不少。

  他作为最年长的皇子,至今没有实绩,虽说是封了晔王,可没有人愿意尊称他一句晔王,太子比他小两岁,如今已经在政治上颇有成就了,而下面最小的那位肃王,自打接手了兵部以来,是做的井井有条,京城安寝。

  他从前只是怀疑,那天听江若茵如此不愿意让江若兰嫁给二皇子,他就明白了,齐王不是要支持二皇子,他是要造反。齐王这些年回到京中也笼络了不少朝中重臣,户部工部都在他的手里,如果他用这些来支持二皇子,太子确实不讨巧。

  谢迎书靠在树上,继续捋着这些事情,背靠的树突然一震,他立刻起身蹲下,往路上看着。

  远远的马蹄声踢踏而来,荡起了一片尘土,随即而到的,便是从对面山头而来的两道暗箭。

  幸好阿柴带的人都是好手,也惯会收敛自己的东西,没叫人看出是哪一派系的,可是不是自己的手艺到底用起来还是不太顺手,很快他们的动作就落了下风。

  谢迎书并没有急着去救人,而是挥了挥手,叫人到后面的队伍去报信。

  他是一个人呆在这里的,免得惹人耳目,不多时,休憩在不远处的队伍就跑过来了,就像是刚好回程到了这边,遇上了土匪打劫一样,将那货贼人制伏。

  齐雷正的人来的不多,本就不是冲着打家劫舍来的,就为了杀两个人,问出行踪。

  等都做干净了,谢迎书才一副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模样,迈着步子走到那些人的面前,“这是怎么了?”

  他装起来也不差,神色中带着一丝轻蔑,像是看不起他们这样的人似的。

  齐雷正手下的人并不认识他是谁,只见到面前的人衣着尊贵,下摆绣着银色的暗纹,腰间的平安玉佩价值不菲,便知道这一定是哪位公子哥儿,估计是还是哪位将军家里的。

  这附近能穿的这般富贵的,也就只有江南总督孟怀安了。

  于是哪位被压着的土匪贴了一脸谄笑地问,“可是孟家的公子?这我们平时也有跟你们打点的……”

  他话还未说完,谢迎书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他的靴子底部带着泥土,在那人的脸上碾了碾,往下使劲按下去。他一手撑着自己的大腿上,低着身子,凑到那人的耳边去说,“你刚才说的这句话,你说我要是回京了去禀报圣上,你那位江南总督还能不能保得了你们?”

  土匪当时就慌了,两只腿抖的像筛糠一样,“您……您不是孟总督家的?”

  谢迎书轻笑一声,“永宁侯,听说过么?”

  他的声音不大,像是用气音在他的耳边说着,本是呵气如兰,耳鬓厮磨的声音,听在那位土匪耳朵里,却像是一句死刑。

  “小……小侯爷?我错了小侯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放过我,您放过我成么?”

  谢迎书将脚从他的脸上轻轻拿开了一半,露出他的眼睛,能看见自己的样子,“你看好了,回头也能记得,究竟是谁送你走的。”

  他往后给了一个眼神,叫人把他绑了起来,收进了马车里。

  剩下的匪全都被他们杀了,以儆效尤。怪不得江南匪患猖獗,原来是打那位江南总督都跟他们是一个窝里的耗子,这地儿要是能好就怪了。

  谢迎书拍了拍手,遥远的看了一眼张庭云,却没有上前去相认,只是收了眼神,上了马车。

  张庭云本来想追下来,却被阿柴拦住了,“先生,记得江姑娘跟咱们说的话,大局为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