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补长老的死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激起了剩下两位长老最后拼命的决心。

大长老双目赤红，须发皆白，此时他的魂力波动生生隔开了雨幕，在周身形成了数寸的魂力场。

魂力场不断扩大，大长老气势不断攀升，他整个人恍若沐浴圣洁火光，魂力场内魂力波动之强，肉眼看去空气都隐隐有些扭曲。

“大长老！”副长老怒吼出声，神色间满是悲痛无助。

“想不到他竟然燃烧自己的灵魂……”焚心喃喃，仿佛重新认识了大长老一般。

谭友一声轻叹，不由得佩服道：“燃烧灵魂痛苦无比，完全从这个世界消散，有此勇气，虽是敌人，仍让人敬佩。”

随即面色一正，提醒道：“小心，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谭师，说到痛苦无比，这小子现在比燃烧灵魂的大长老更痛苦，啧啧，我看着这小子都觉得疼，他能忍住么？”

谭友瞥了焚心一眼，双眼虚合。

“云轩一旦忍不住，我等三魂一起消散，你语气倒是轻松，一派置身事外的模样。”

“关键我急也没有用，再说，能够跟最崇拜的谭师一起消散，与有荣焉。”

外面发生了什么，王云轩不知道，谭师说了什么，王云轩也没听见，他好像风雨飘摇间的一叶扁舟，不翻船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工夫注意其他的。

不知道不意味着大招不会来。

原本王云轩苦苦支撑，等待痛苦结束，没想到，疼痛没有减轻，似乎还加重了？是不是自己疼过头的错觉……

随着一波高过一波的痛苦袭来，他错觉自己的魂庭已经裂成了两半，好吧……不是错觉，他现在只想破口大骂，当初刚穿越的时候，自己要是这么能忍痛，那个崖早跳下去了。

这个想法连一瞬也没有便被湮没了，王云轩疼到无法思考，几乎丧失意识的地步了，唯一支撑他的，不过是那一丝坚持的信念。

虽然王云轩觉得魂庭裂成了两半是错觉，不过确实有一道细若发丝的裂纹出现在魂庭的上方。

眼见裂纹似乎有扩大的趋势，而面对燃烧自己灵魂的大长老，谭友的灵魂之光显然招架不住了。

魂庭内，“轰”的一声。

谭友爆发出数倍于先前的灵魂之光，刺目光芒完全掩盖了谭友的灵魂，看上去谭友的灵魂就好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发光球体。

整个魂庭内的灵魂之光，其粘稠的程度之高，让焚心觉得像沉浸在了液体之中，伸手都可以握住这些灵魂之光。

“谭师！你也燃烧灵魂了！已经无法抵挡了？”焚心大惊失色，冲着谭友大吼。

“无妨，以老朽对灵魂的研究，燃烧的程度和利用率相信无人能及，况且老朽能中途终止燃烧，比起大长老，老朽赢面更大。”

焚心沉默了，他目前根本帮不了谭师，在这场岌岌可危的争夺中，坚持到最后的就意味着胜利，哪怕付出一定的代价……

大长老沐浴在圣洁的火光中，哪怕不是在黑夜，他仍好似天地间一颗熠熠发光的星辰，贡献出所有的一切。

灵魂燃烧中的大长老无悲无喜，漠然注视着继续在地上打滚的王云轩。

还是奈何不了对方……

“老夫这辈子，最佩服你的演技。”

一声叹息，大长老仰头望天，风间雨坠，顺着魂力带滑向一旁的泥洼，激起一片泥泞。

“老夫再也看不见下一个晴天了。”

或许是临走前对人生的眷恋，思绪纷涌，他想起了那些年为了当上降天教长老的日子。

他最喜欢一个人在山巅练习灵魂召唤，降天教规，历代长老只能是召唤系魂修，他很庆幸自己有召唤系的天赋。